來生,再繞膝下叫阿母

          2016-10-31 15:42:00 來源: 今日泉州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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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生,再繞膝下叫阿母

          作者 陳偉平

          母親走了,走得很安詳。母親是帶著滿足,帶著微笑,帶著我們對她的萬般不舍悄悄地去了。我的心,一下被掏空了!母親,對您深深的思念像永不休止的潮汐一遍遍撞擊著我的心扉……

          母親是地道的惠安女,勤勞、賢惠、堅毅、善良。母親出生于鄰村的貧寒之家,從小聰明伶俐,做事成熟穩(wěn)重,在同齡人中很有感召力。青少年時期,母親就開始接觸進步思想,新中國成立后踴躍報名上掃盲班、積極參加黨領(lǐng)導的活動,18歲就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這是母親心里一直覺得最光榮最驕傲的事。惠安女有出嫁后長住娘家直到生小孩后才住到夫家的習俗,母親23歲生下我姐姐后不久,就開始擔任村黨支部副書記,幾年后擔任書記,到將近50歲才退下來。她一生獲得的榮譽,可能連她自己也數(shù)不過來了。

          母親對這塊祖輩世世代代居住的土地和生活在一起的鄉(xiāng)親們,傾注了她所能付出的全部的愛。為了改變家鄉(xiāng)貧窮落后的面貌,她帶領(lǐng)干部群眾興建水利設(shè)施和學校校舍,提高了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水平,使偏僻的鄉(xiāng)村也有了自己的小學。記憶中母親總是很早就出門,要不為村里的事、為鄉(xiāng)親們的家長里短忙碌著,要不就是忙地里的農(nóng)活,常常到吃飯時還不見身影。特別是村民鄰里磕碰、家庭糾紛等大多得母親出面調(diào)解。那時村里很窮,村北一戶人家一歲多的男孩突發(fā)高燒休克多時,家長因無錢送醫(yī)又以為無藥可救,就將小孩裹了草席想就近埋掉。母親聽到消息后趕到現(xiàn)場,探了探小孩尚有微弱的體溫,二話不說,抱起小孩一路跑到幾里外的鄉(xiāng)衛(wèi)生所,拿錢墊付了藥費,終于把小孩從死神手里搶了過來。母親走的那天,這個孩子如今已是年屆不惑的漢子,他跪在母親的靈前,一遍一遍地哭訴對母親的不舍。

          母親十分孝敬爺爺奶奶,也一直盡量照顧村里的孤寡老人。大哥辦了工廠以后,家里有了較高的收入,一向十分節(jié)儉的母親經(jīng)常向大哥要零用錢,我們都覺得納悶。后來聽好幾個老人說了才知道,原來母親經(jīng)常給村里的孤寡老人悄悄送錢。

          母親燒得一手好菜。我參加工作以后,每次回家,總能吃上母親為我煮的最好吃的飯。但最難受的是離開的時候,母親總要陪我走到村口,然后站在路邊,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我的背影。每次當我爬上小山腰回過頭來看她,她一定還癡癡地站在那棵大樹下向我招手,時不時撩起衣角悄悄地擦著眼淚。每一次,我都會很快地扭過頭去,很快地走遠,因為,我不想讓母親看到我眼中的淚水也在不停地奔涌。

          上世紀90年代初我獲提任,母親得知這個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搭車來到我在縣城的家里。看到母親一臉凝重,我還以為出了啥事呢。母親說:“兒啊,聽說你開始當了一點官了,我一個晚上沒合眼,就擔心你少年得志,把握不了自己……”

          母親的一生,只有奉獻,不索取任何回報。她就像蠟燭,點燃自己,呵護我們在暗夜中前行,用母愛為我們撐起了一片明朗的天空。母親去世以后,各級組織、親朋故友以及兒孫們的領(lǐng)導、同事、親友都紛紛前來吊唁,村里村外的鄉(xiāng)親們更是從四面八方趕來為母親送上最后一程……我想,母親倘若隔世有知,一定會十分欣慰的。

          跪在她的靈前,我拿起毛筆,蘸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寫下祭母挽聯(lián):莊嚴簡樸慈顏九泉含笑,謙遜賢良美德千古流芳。

          我知道,從今以后,再深情的呼喚也見不到慈愛的母親了。每當想念母親時,我會看著天邊那顆最亮的星星,因為我相信,那就是母親,她一直在慈祥地微笑著,仿佛還在陪我重溫母子情深的歲月。而這一刻,我要對母親說:“但愿人生有來世,再繞膝下叫阿母!”

          (作者系泉州市政協(xié)秘書長)
           
          本文原載于2011年8月3日《泉州晚報》

          [責任編輯: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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