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中央副部長前腳空降 河北后腳就放大招

撰文|高樓

上個星期，華北持續多日的嚴重霧霾再次向全體公民敲響了保護環境的警鐘。其中，河北省會石家莊一度“爆表”。

如果說這樣的消息是環保利空，那幾乎在同一時刻，又迎來了新中國環保歷史上的一大重磅利好——

《河北省環保機構監測監察執法垂直管理制度改革實施方案》近日落地，標志著河北省的環保垂直管理改革(簡稱“垂改”)，正式進入全面實施階段。

就污染程度而言，河北多個城市位列重污染全國前十，下大力氣推動環保已經迫在眉睫。正因為此，該省在環保領域已多次領全國之先，除了此次率先推出垂改方案之外，這里還是中央環保督察首個省份。更值得關注的是，今年10月底，環保部副部長李干杰“空降”河北任副書記。一年前，李克強總理向國務院各部長喊話“下基層調研”，當時李干杰去的地方就有河北，調研的內容是“扶貧、大氣污染防治和農村環境連片整治”。

李干杰

9月22日，中辦、國辦印發了《關于省以下環保機構監測監察執法垂直管理制度改革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為各省垂改指明了方向、厘清了思路。隨后，時任環保部副部長的李干杰接受新華社專訪，對《意見》做了權威、全面的解讀。他表示，垂改的確有難度：動體制、動機構、動人員，牽一發而動全身，需要各省實事求是、解放思想、善于創新、積極穩妥推進改革。

近期，河北治污大招頻出，連續發出了大氣污染防治1號和2號調度令。省環保廳的負責人表示，“調度令”作為一種政府公文，往常一般用于抗洪搶險等救災場合的緊急調度，“針對環境治理特別是大氣污染防治下達‘調度令’，在全國也是首次。”

河北邢臺，環保工作人員監管排污企業

在調度令的基礎上，石家莊開展了“利劍斬污”行動，要求“鋼鐵、水泥、焦化、鑄造、玻璃、陶瓷、鈣鎂等七大行業全部停產”，“制藥、化工、包裝印刷、家具等行業實行清單式管理，原則上所有揮發性有機物生產工序全部停產”。這些停產行業均為石家莊的支柱產業，因此這一方案被稱為“史上最嚴抗霾令”。

調度令也好，抗霾令也好，嚴在舉措上。而“垂改”的嚴，嚴在權力的分配上，是制度設計的一次深刻改革，直接讓環保部門這個曾經的無牙老虎，變成了強勢單位。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此次改革解決了三個關鍵問題：誰來選人、誰來監督、誰來評估效果。

長安街知事APP此前介紹過，改革主要抓手在“用人”上：市級環保局實行以省環保廳為主的雙重管理，省環保廳黨組負責提名各市環保局局長、副局長等主要職務;縣級環保局調整為市級環保局的派出分局，由市環保局直接管理，領導班子成員由市環保局任免。也就是說，市、縣級環保局有了上級環保部門作“靠山”，可以充分履職，不用再事事看地方政府“臉色”。

此外，河北還試點建立省、市、縣生態環境保護委員會。各級委員會主任，由同級黨委或政府的主要負責領導擔任，副主任由政府分管負責領導擔任。總而言之，讓“說話管用”的人來統籌環保工作，確保政令通暢。

監察與執法職能的改革互為補充。以前環保部門的監察執法是不作區分的，例如常有XX縣環境監察執法大隊這樣的名稱。垂改之后，監察與執法一分為二：監察職能“上收”，由省環保廳負責對市縣兩級人民政府環保工作履行情況進行監督和檢查，即“督政”;執法職能則“下移”，加強基層執法隊伍建設，依法賦予他們實施現場檢查、行政處罰、行政強制的條件和手段，重點進行對企業的執法檢查，即“督企”。“督政”實施后，下級干得好不好，由上級監督，這樣一來，關系就理順了。

監測職能上移，與監察職能上移，情況類似。由省環保廳統一負責市、縣兩級的生態環境質量監測、調查評價和考核工作。以前省環保廳考核各地環保工作的成績，所依據的監測數據是由各地提供的，這樣就存在某些人修改數據、弄虛作假的可能性。監測職能上收后，下級工作的成效，由上級來評估，相當于裁判打分，地方上弄虛作假或瞞情不報等做法將有所改觀。

可以看出，垂改的主要基調就是賦予環保部門更多職權，減少地方上的干擾，破除地方保護主義。垂改是為了提高環保工作的效率，而不是為了垂直而垂直。環保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多，可以說千頭萬緒，僅靠環保一家根本無力完成，必須依靠地方黨委政府來負總責。由此可見，像李干杰這樣的環保干將走上地方要害崗位，必要性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