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仍會夢見被日本鬼子追趕

劉改連老人坐在自家炕上接受采訪 本報記者 馮芃攝

想起那久遠的過去，今年93歲的劉改連還是有些激動。

“他們欺辱我，用手腕粗的木棍打我，我覺得自己差點要死了，至今留有后遺癥。對于日本鬼子，我怎么能不恨?”

沙啞的聲音有些哽咽，因為那段不堪的過往經歷影響了她的一生。

村里看戲時，被漢奸盯上并出賣

7月中旬，記者隨專門研究慰安婦的志愿者張雙兵老先生、南京利濟巷慰安所舊址陳列館工作人員一起，來到了山西省太原市陽曲縣溫川村。93歲的劉改連就住在這里。

老人的家是幾間平房，房子很舊，墻面斑駁。

劉改連是北溫川人，70多年前，她就是在北溫川被沖進來的日本人擄走的。

那是1943年12月，19歲的劉改連剛嫁人，知道日本人會搶婦女做慰安婦，她經常在村子周圍東躲西藏，不敢輕易回家。

有一天，村里舉行祈雨活動，還請來了戲班子，村民們紛紛圍著看戲，劉改連也不例外?？墒侨巳褐?，一個漢奸盯上了她。

漢奸帶來了日軍，村民們嚇得跑回了家，日軍一間間屋子輪番搜尋年輕女性，劉改連被堵在了家里。

被抓進日軍駐扎地，逃跑時遭到毒打

與劉改連一起被抓走的還有好幾名差不多大的女子。原來，當時快過年了，日軍抓她們是為了慶祝新年，給自己“助興”。

劉改連被抓到了日軍位于南溫川的駐扎點，并和其他女子一起被關進了一間黑洞洞的屋子。很快，有人進來扒光了她的衣服，強奸了她。

這以后，她每天都躺在床上，任人欺凌，只要稍有反抗，就會遭到一頓毒打。

那段時間，日軍每天排著隊欺凌抓來的年輕姑娘，姑娘們實在受不了，有一天白天，趁著日軍出去了，幾名女子偷偷跑出了南溫川據點，劉改連也在其中。

大家不敢走大路，在玉米地里貓著身子走?？墒?，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被人發現，日軍很快追了上來，對著她們就是一頓毒打。

“打我的棍子比我手腕還粗，我縮成一團苦苦求饒，他們不放過我，拼命打我，很快，地上都是我的血……現在我看到比較粗的棍子，都會害怕。”劉改連說。

大概半個月后，劉改連被父母用100塊銀元贖了回來。從此，她更是四處躲藏，幾乎不敢在家過夜。一直到1944年夏天，日本人撤軍，她才稍微安下心來。

至今做夢仍會夢見被日軍追趕

新中國成立后，劉改連一家終于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只是劉改連時而還會夢見自己被日軍追趕的場景，這樣的噩夢持續至今。“夢中，他們就像要吃了我一樣，讓我害怕。”老人顫抖著說。

2000年前后，張雙兵無意中發現，在遠東軍事法庭審訊戰犯住岡義一的記錄中有這樣一段話：他在南溫川據點任分隊長時，曾在北岔口等村抓了劉乃妮等10個女人。

2001至2004年間，張雙兵找到了劉乃妮，并走訪了這10名女性，留下了大量的口述記錄，控訴侵華日軍的罪行。這10人中，目前唯一活著的僅剩下劉改連。

本報特派記者 王茸

【人物檔案】劉改連，93歲，現住山西省太原市陽曲縣溫川村。19歲時，剛結婚沒多久的她被沖進家門的日軍搶走，成了慰安婦。后在一次逃跑時被日軍發現，遭到毒打，身體一直不好，如今右耳失聰、右眼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