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市公路局橋隧中心陳秋平演講稿:不會算賬的老程
2020-01-02 15:57:15 來源:泉州公路 責任編輯:黃如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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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一個夏天的深夜,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披著黑夜傾盆而下,南安水頭到大盈正在施工的路段旁,一間臨時搭起的草棚被大雨打穿。草棚里,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男子,把一包包50公斤的水泥挪到?jīng)]有被雨水打濕的地方。閩南的夏天潮濕炎熱,50公斤一包的水泥搬運幾個來回,這個中年男子像蒸桑拿一樣大汗淋漓,早已分不清身上是雨水還是汗水。
這些水泥是國道324水頭到大盈路面施工用的。和這些水泥一起睡在草棚里的中年男子正是這段路施工領(lǐng)隊——程惠坤。
退休后的老程抱著小孫女逗鳥,其樂融融
與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鏖戰(zhàn)了半宿,雨終于停了。雨滴順著草棚屋檐的麥穗滴下,老程坐在水泥上,不緊不慢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富建”牌香煙,給幾個幫忙的隊員一人遞了一根,最后自己點起來,悠悠抽了幾口,好像剛打贏了一場大戰(zhàn)的將軍,洋洋得意。旁邊的“士兵”開玩笑問道:老程,我們剛才搬了幾噸水泥啊?老程笑道:我一個初中沒畢業(yè)的,哪里算得清哈。說完,大家哈哈大笑。
水頭到大盈這段路有二十多公里,多處降坡,路況復雜,安全壓力大。加之炎炎烈日,這種魔鬼工程,想想都覺得怕。但在單位,遇到這種難啃的工程,領(lǐng)導和同事都不約而同想到老程。那天采訪老程的時候,我問老程:為什么你接到的工程都是這么困難的呢?老程笑著說:我哪里懂得什么是好做的工程,什么難做的工程,領(lǐng)導信任我,讓我去,我就去,去了就做,做了就想辦法做好。
說到困難的工程,必須得提一下,2009年泉三高速永春出口互通工程。這個工程因為臨時變更,開工遲,工期短,而且要趕上與泉三高速同時通車,更復雜的是跨省道施工,需要大量深樁高架。當深樁打到30多米時候,施工難度驟升,往下一米都極為困難,工程隊拖得人疲馬瘦。單位領(lǐng)導看在心里,急在心里。于是,老程臨危受命來到這個工程。
工地生活,枯燥艱辛,工程隊常常在外一待就是三五個月。時不時的,老程總會自掏腰包請隊員們小酌幾杯,解解乏。時間一長,老程的妻子也會抱怨:三不五時就請你的小兄弟,這一個月得多花多少錢呀?老程平時不愛理會妻子,煩躁的時候也會怒斥到:我不用算,也不會算,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
老程的到來,工程隊軍心大振,很快就把深樁打下去了。如此復雜的施工環(huán)境,需要用到的混凝土就要好幾萬方,箱梁是一次性現(xiàn)場澆筑的。為了這個箱梁的澆筑,老程兩天一夜沒合過眼。任何細節(jié),老程都親力親為。一項工程,事無巨細,從人員協(xié)調(diào)到機械配合和材料調(diào)度,現(xiàn)代工程的復雜程度已遠超我們想象,任何一個細節(jié)都終將影響工程是否能承受百年的考驗。正因如此,老程不允許任何一個地方出差錯,死死盯住施工。幾位老程的小徒弟告訴我,像這種晝夜連軸在老程這里是施工常態(tài)……大施工后,同事們問老程,幾個小時沒睡了啊?老程精神抖擻說到,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我要回去睡覺咯。有說有笑的老程像是一個不用休息的機器人。
但就算是機器,也會損壞。就在永春互通這個工程中,一次田間放樣,老程不慎跌入一米多高的田埂中,右腳腳踝承受過大力量而受傷……隨著工程隊離開,留在永春的不只是這段泉三高速出口的路,還有老程曾經(jīng)矯健的身影。
老程辦公的地方永遠貼著一張最新的泉州市公路圖,每當負責施工哪段路的時候,他總會指著地圖笑呵呵說到,等這段路修好了,從哪到哪又快了幾個小時。就像中世紀礦工的信條:“我等采石之人,當懷大教堂之愿景。”和宏偉的公路網(wǎng)比起來,老程實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得好像只是道路上一顆鋪路石,但就是這樣渺小的老程卻懷揣著道路相通的愿景,亦如中世紀礦工大教堂的愿景。
這,不正是信仰的力量嗎?就像礦工于上帝信仰的執(zhí)著,來自父輩對公路建設(shè)信仰的力量,讓老程深深扎根于最艱辛的一線施工。百年之后,我們的子孫后代看待老程他們修造的路,或許如今日土建工程師看待中世紀大教堂建造者使用的技法一樣陳舊,但他們的匠心和堅毅依然值得尊重。
今日中國的公路網(wǎng)絡(luò)已經(jīng)宏偉得只能用波瀾壯闊、一日千里這樣的詞匯來形容,而我們卻找不到什么詞匯去形容老程他們這樣渺小的公路人,或許老程他只是像礦工一樣在建造他自己的大教堂吧!
文:節(jié)選自橋隧中心陳秋平演講稿《不會算賬的老程》
圖:陳盛妹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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