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借貸,正門咋開?

          2017-09-07 10:04:30 來源: 泉州企業家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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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力催債何時休?

          輕則電話催收、派人去家里,重則非法拘禁、毆打欠債人。暴力催債事件屢發,還出現了“催討產業”,手段惡劣,社會危害嚴重

          紀森是北京市海淀區某房產中介公司負責人,銷售經驗豐富的他最近卻遇到一樁怪事:

          業主張某將自己價值420萬元的房子作價325萬元出售,并要求越快成交越好。見慣了加價售房的紀森對這種減價出售行為感到不解,跟張某溝通后才恍然大悟。

          原來,張某的兒子做生意資金緊缺,曾借了一筆高利貸,每天利息高達7萬元。但由于投資不順利,無法及時還款,遭到放貸人威脅。無奈之下,頂不住催債壓力的張某選擇低價出售房產,盡快變現還債。

          在山西省某市從事貨運生意的張林也遇到了暴力催債。2015年底,張林欠下近20萬元債務。為了還錢,他向當地有名的放貸人胡偉先后借了大約70萬元高利貸,月息3分到8分不等。張林還清原本的債務后,很難短期內再還上欠胡偉的70萬元本金和每月近4萬元利息。但胡偉也不是好惹的,去年5月,他強行開走了張林的車。

          “我也想千方百計湊錢還上,但他們根本不給我機會。”無奈,張林走上了逃債的路。后來胡偉等人又找到張林母親的住處,搶走了他家的地契。據張林的鄰居回憶,那段時間,村里的墻上、電線桿上,都是張林的名字和照片,還有各種威脅恐嚇的話語。

          近年來,高利貸暴力催債事件屢有曝出,人們不僅驚訝于借2萬元利滾利欠20萬元,也被種種催債的暴力手段所震驚。

          浙江財經大學金融學院教授丁騁騁認為,由于經濟面臨下行壓力、銀行強化資產質量控制,借款人融資難依然存在,生意不好做,融到錢又陷入還款難,民間借貸的不良資產處置逐漸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利益生態鏈。

          “甚至還出現處于‘地下’或‘半地下’的催討產業,他們將不良資產稱為‘特殊資產’或‘資產包’,有專門的催收團隊。”丁騁騁說。

          這些催收團隊中有人負責打電話,有人進行調查,有人研究法律事務,也有人上門要債,催討過程往往有以下幾類階梯式手段:

          第一階梯是電話催收,剛開始是提醒式的語言催收,如果不還則使用威脅性語言;第二階梯是派人上門到債務人家里或所在單位,整天跟著債務人;第三階梯是使用流氓手段,但不至于構成犯罪,比如上門潑糞、潑油漆、敲碎玻璃窗、扔動物尸體等;第四階梯是使用暴力的犯罪手段,公開對債務人毆打、侮辱,甚至非法拘禁、捆綁,造成債務人身體傷害等。“以不久前的山東聊城辱母殺人案為例,有很多催債手段極其惡劣,造成的社會危害十分嚴重。”丁騁騁說。

          放貸人的錢誰保護?

          普通放款人遇到高風險的借款人違約,合法催債手段并不多,只能打官司,用較高的訴訟成本換回欠款

          被催債的感覺不好受,但從放貸人的角度講,他們也有苦衷。

          “一些生意人經常從我這里借走幾百萬,用于過橋資金或墊付貨款,雖然只用幾天,但這么大的資金挪動也是需要成本的,更不能想不還就不還,他們不還錢,公司也有損失啊。”曾在東部沿海某縣經營一家小額貸款公司的葉明漢說,他們找過人晚上去借款人家里威脅嚇唬,確實會有一點效果,有時能要回來一點錢。“我們知道這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但還能怎么辦呢?”

          最近,華北某市貸款公司總經理張淑梅為手里握著的一堆“房產”發愁:這筆500萬元的欠款,房子雖然之前已抵押,但等了一年半,法院還沒判;那筆250萬元,處置部分房產賣了146萬元,剩下的欠款遙遙無期……張淑梅放貸一向很謹慎,卻還是遇到了幾次要不回錢的情況。“為減少放貸風險,一般我會要求對方必須抵押房產或車子,但真走到去法院打官司那步,等判決拍賣完再拿到錢,其間又要付出很多精力和財力。”

          “對出借方來說,關鍵問題是合法的催債手段并不多,尤其遇到惡意逃債的人,不施加點壓力根本拿不回錢。”謝偉平是河北某貸款公司聘用的專職律師,該公司主要做一些小額貸款業務,后來公司負責人發現欠債逃債事件時有發生,但催債要債又特別艱難,打官司成本也很高,只好專門聘用一批人來幫助公司維權。

          即使是通過合法途徑,負責幫公司打官司催債的謝偉平每天工作壓力也特別大。一方面從公司經營考慮,要盡可能幫公司多拿回欠款,另一面民間借貸的法律規范還不完善,等抵押資產拍賣處置完,分到了錢卻無法抵銷高昂的訴訟成本,公司的資金鏈可能受到影響。

          [責任編輯:陳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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